第96章 宴桃源(第3页)


    的规模是从“格致诚正”
    ,一直到“修齐治平”
    。
    一个“大人”
    不仅体贴与理解天地万物,而且觉醒与省察自己内心的每一个念头,并且心怀家国天下,更为重要的是,大人将万物、自身与天下贯通成一个相互关联的整体。
    因此,《大学》不仅展现了一个包括“万物-自我-他人”
    的阔大人生内容,而且厘清与指明了人生努力的目标与次第。
    所以,《四书》应当先读《大学》,可以把《大学》的内容作为一个间架,然后再将其他书填补上去。
    他详细地解释了四书排序的缘由,孔端友等人听的连连颔,孔若虚却不置可否,又问:“贤侄以为该如何读此四书?”
    嗯,从“王家贤侄”
    到“贤侄”
    显然是态度的转变。
    王棣从容自若,又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,末了,总结道:“阅读《四书》要在平实的生活中去体悟领会,要在自身的身心上去着切体认,更要在自身的行为上去努力践履。
    《四书》所讲无非都是平平正正的生活。
    《四书》的‘阅读’不仅仅是‘知’,更应当是‘行’。
    所以,读书只是学者第二事。”
    他说的兴起,险些说秃噜嘴,将“知行合一”
    抛将出来。
    王守仁的知行合一学说既针对朱熹,也不同于陆九渊。
    朱陆都主张知先行后。
    王守仁反对将知行分作两截,主张求理于吾心。
    他说:“知是行的主意,行是知的功夫;知是行之始,行是知之成。
    只说一个知,已自有行在;只说一个行,已自有知在”
    。
    呃,“知行合一”
    这个命题太过精深,一时半会儿可说不清楚。
    问题在于,他编写的《四书章句集注》用的正是朱熹的版本,间中穿插了钱穆先生的论点,若再谈什么“知行合一”
    ,岂非是自相矛盾了么?
    言多必失,沉默是金。
    孔若虚等人却没有感觉到丝毫异样,只觉得王棣所言鞭辟入里,字字珠玑。
    尤其最后这二句犹若是乌云中的闪电,噼啪一下在众人脑子里炸开,轰轰作响。
    这牵扯到一个非常大的命题:人为了什么而读书?
    为了读书而读书,为了改变命运而读书,还是为了改变别人的命运而读书?读书,是认知,那该如何化为实践,即学以致用。
    这,是泛读之辈不曾细想的。
    “此言大善。”
    如孔若虚这等皓穷经的大儒便大为震动,声音拔高了两度:“读书之人既知之便应行之,何谓‘行’,即横渠先生所言之‘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’也。”
    “为此当浮一大白,且以茶代酒,某敬汝一杯。”
    王棣从善如流,陪着饮了一盅茶,心下却暗叹:可惜的是,一旦灾祸来临,孔氏可没少出“汉奸走狗”
    ,真真是读书人中的败类,还谈什么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请命”
    ,保命要紧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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