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哭个够(第2页)
被平安幸运笼罩,失去迎接苦难悲伤的勇气。
我就是这么予取予求,已经淡忘了自己曾经的身份。
那过往云烟中独立和坚强的自己,一去不复返。
像被抽去经线只有纬线的藤球,一瞬间颓然变成无法支撑站立的层叠大圈,又像秋天最后一种肯瑟缩着开放的花朵,在一夜寒霜袭来时全面破败、枯萎。
拨通了岳惠的电话,像遇到亲人一般。
所有的强硬冷面、委屈脆弱通通崩溃,未曾出言已是泣不成声。
“你怎么了?冰然?!”
“是你吗?冰然?!”
她夸张的惊讶,分贝陡然提升,但无论怎样都不会让我觉得刺耳。
我在此地除了同事举目无亲,若北京人把从小长大的朋友称为小,那么,我只有饥不择食、选择滥竽充数的这一个。
可竟然选择沉默、无法开口。
难以启齿的羞愧将我笼罩,我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从那绝无仅有的一次她配合我撒谎到现在,我生活的轨迹已完全从一个诚实、让人真心佩服,有着高风亮节及情操的楷模榜样,变成了一个犯下不可饶恕罄竹难书罪行、不忠不义女人。
我出轨,行为恶劣到已跟那人多次同床共枕,在灵肉结合的欲望里堕落和沉溺,无可自拔;
我狠心,已亲手灭了我的骨肉,即使现在追悔莫及,可依然罪无可恕;
至亲的人爱之深、恨之切。
我了解岳惠,知道她了解这一切,会对我有怎样毫不掩饰的厌恶。
我做的事令全天下的人都在怪我,只有天龙不,但他却选择离开了我,不理我。
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孤单,害怕绝望和寂寞笼罩我。
我害怕溺水时选择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,反过来对我咬牙切齿、求全责备。
我已经濒临崩溃的心根本承受不住。
我狠狠挂了,使劲长按关机键,然后将电话扔向茶几。
整个人靠自重倒下,缩起腿来深深地蜷向沙,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缓慢地跳动,似乎已成龙钟老态。
没有活力和动力,就像行将蜕变的朽木,静止灭亡在这出奇静谧的黑色森林里。
不再流泪,当知道眼泪代表的并不是后悔;也不再矛盾,当明白得与失已是一种必然结果,无力和矛盾并不能撇开浮云,解决任何问题。
只想静静地躺着,什么都不想。
其实身体一直都很累。
飞机出事后第二天就投入艰苦的培训,根本没有时间调理身体。
自暴自弃中体力透支,心存侥幸自己还很年轻。
但满心期待家的温暖前来,却遇到这样冰冷凄清的场景,更觉心中多了几分抑郁的多愁善感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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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睡到夜幕降临,几乎是睁眼的一瞬间看见了窗外所有市政的照明开始亮起。
那些遥远闪烁着的车灯提醒我并不是孤身一个,我重返喧嚣,虽然看上去因高楼明窗与世隔绝、身处清净。
做了亏心事,总觉得脸上像被黥字,写着‘不忠’,刻着‘无耻’,因而认定此处才是安全之地。
向来不会做饭,也很少进到厨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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