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章 烬雪


    南胥月沉睡的第七日,叶蓁在昭明祠的地窖里刻碑。
    冰碑用的是混沌珠新芽凝成的玄冰,刻刀是那柄碎过又重铸的银簪。
    她一笔一画刻“南胥月”
    三字时,冰屑混着血珠滚落碑底,冻成一颗颗赤色琉璃。
    暮悬铃蹲在窖口抛玩琉璃珠,魔气凝成的红绸缠着谢雪臣半透明的魂体:“你这哪是墓碑,分明是聘礼单子。”
    “聘礼该用喜轿抬。”
    叶蓁一刀劈裂冰碑,裂隙中忽地绽出并蒂花,“不像某人,聘夫婿用魂灯装。”
    暮悬铃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    她腕间银铃骤响,魔纹爬上谢雪臣的虚影:“信不信我……”
    “你舍不得。”
    叶蓁将碎冰按进她掌心,“就像他舍不得我死。”
    地窖突然震颤。
    冰碑裂隙中涌出金纹,缠住叶蓁的白拽向深渊。
    她坠落的刹那,看见南胥月躺在冰棺里,并蒂花扎根在他心口,一朵绽着暮悬铃的魔纹,一朵凝着谢雪臣的剑意。
    归尘·烬生
    南胥月的元神悬在虚无中,脚下是万丈命簿星河。
    叶蓁的白缠住他脚踝,朱砂笔尖点破虚空:“醒不过来,就陪我改写天命。”
    她挥笔搅碎星河,墨迹凝成锁链缠上他手腕,“南胥月,你的命是我的。”
    元神忽然颤动。
    他指尖勾住她一缕白,在命簿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雀儿:“这般凶悍,谁敢娶?”
    “你啊。”
    她将笔锋刺入他眉心,“聘礼都收了,想赖账?”
    虚无之境轰然崩塌。
    南胥月睁眼时,并蒂花已爬满冰棺。
    暮悬铃的魔气与谢雪臣的神魂在花蕊中撕扯,他却伸手掐断花茎:“闹够了?”
    汁液溅上叶蓁的白,竟染出一缕墨色。
    “你拿我的元神养花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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